散步浮念 晚餐后的散步,无需语言约定,拾掇完毕,起身向外走,那人便如影随形地跟了出来。 更喜欢离群独索式的游移,可老公不让,他知道他的妮,是个以清静为由,飘飘乎有出窍之嫌的迷糊女人。 老公气宇轩昂,仪态潇洒的模样,不讲究什么细笃慢踱的韵致,把他的庸务杂陈,一骨脑地,抛撒于妮的缄默无语中。 含颦聆听身边人的低絮,间或被他伸出大掌扯痛了胳膊,目光所到之处才知,又一次避过了身后悄无声息的马路杀手。 一路与相识的邻人颔首微笑,他们更多的是,曾在阳光最饱满的季节中,绽放过的,耄耋老人。他们如今依旧,或舞或行,在老公热情的问候中,诠释着生命末梢处的斑斓,或许是斑驳。 老公热衷于用相机,将眼前时间凝固于永恒的瞬间,然而,他的收纳,却将流年奔驰后的尘埃,一遍遍迷糊了妮的双瞳。 小区周匝无山无水,一条喧嚣的大衢通天而去,车流蹍过灵魄的空白,之后,路边的夏花,才将她的绚烂,舒缓地,漫散在妮的视野里。 仿佛大地凝然不动,一些跳跃、闪耀的花仙子,在坛圃中痴痴发笑;蹒跚的雏鸟儿,引导飘泊的思绪,宛如可晴可雨的闲云,驰向妮缥缈无定的内心。 有个与阿瞒差不多大的孩子,用绳子拴住一只鹊儿的腿,踉踉跄跄地疾跑,他的奶奶跟在后面笑着;那鹊儿被拖曵在地,扑腾着凌乱的羽翅,气息奄奄。 张开双臂拦住那孩子,柔声和婉地对他说:“乖宝,鹊儿流血了,它痛,会死的,放了它哟~~~”孩子愣愣地看着妮,不懂死与痛是什么东西,和他的玩具有什么关联。 他奶奶忙吆喝:“别管他,让他玩,开心就得!”说的从容又悠闲。愕然看着这个年龄与妮相妨的女人,周身的每个细胞,都为她的冷漠和残忍而颤抖。 也许是妮的目光羞辱了她,她狠狠地白了一眼,越发地折磨那只鹊儿, 让妮明白它的必然结局,是,无法改变的。一个闲愁万种的女人,一个不谙世态炎凉的女人,也许在她看来,才真正是个怪物吧。 栀子花飘香,从洁白过渡到萎黄,迅捷的让人心酸。忍不住,手指间夹上一朵……似有声音俯耳:莫折,将美丽戛然中止,唯有上帝做得! 忽然,有些眩晕,有些悲戚。 暗叹:倘若妮是那一朵,被顽皮的天使相中,不经意地折断,那孩子,飞翔于天阶之上,信手一扔,即便是被丢弃,也应该是形销于无尘之境吧…… 唉,梦想如斯,此生之幸矣! 黯然神伤的泪珠,浸透着妮的情感,隐约地,盈润微垂的双睫~ 抬眼望向老公,在他的注视中,惊觉那些难言的落寞,有些自私,有些过分~ 不禁莞尔一笑,说:“我们快回家吧。” 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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